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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握一支笔,在梦回梦醒中追寻——品诗人李白在《梦游天姥吟留别》中的“求不得”
2020年11月15日 21:14 作者:郭晨景 返回列表

天姥山今位于浙江省新昌县,清《康熙新昌县志》卷四载:“其脉自括苍山,盘亘数百里,至关岭入县界,层峰叠嶂,千态万状”。而天姥山与李白之缘则在于李白以梦境之名恣意挥洒出的这一篇《梦游天姥吟留别》。此诗虽然是一首游仙诗,但诗人却并未沉醉于神仙圣地而忘乎所以。相反,通过这首诗我们可以感受到李白内心的郁结之气,体会诗人在归隐与济世之间的困顿与纠结。

醒境的真与痛

《上安州裚长史书》所述:“五岁诵六甲,十岁观百家,轩辕以来,颇得闻夋。”李白少时便显示出非凡的才能,怀有“安社稷,济苍生”之志。“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他怀着布衣而卿的幻想来到长安,本想大展宏图,不料却被权贵所妒,于天宝三年(744年)被玄宗赐金放还。[1]这是李白人生道路中的一次重大挫折,也成为他心中难以言说的痛。在政治上受挫后,他便与杜甫等人同游梁、宋、齐、鲁,又在东鲁度过了一段时期。这首诗就是李白离开东鲁时所作,又名《别东鲁诸公》。[2]李白年轻时便向往浙东山水,正如他在《秋下荆门》中所言:“此行不为鲈鱼鲶,自爱名山入剡中”。在《梦游天姥吟留别》的第一段中,诗人就以醒境之名描绘了天姥山的恢宏气势。他先是以“海人”之口写出自古以来人们向往的神仙之境——瀛洲的虚无缥缈,接着便借“越人”之言引出天姥山在云雾缭绕中的时隐时现。身为一位浪漫主义作家,夸张是李白常用的艺术手法,在这首诗歌中夸张手法也运用到了极致。五岳自古以来便以高大的形象闻名天下,但李白却一夸到底直呼天姥山的巍峨气势直逼五岳,就连世人皆知的天台山面对它的雄姿也都甘愿拜倒在它的东南侧。这一段是李白在醒境中的记述,醒境是真实的也是痛苦的。

梦境的奇与乐

李白作此诗时距其被赐金放还已一年有余,但他却并未忘怀政治。这一段经历也一直在他心中隐隐作痛,醒境之痛迫使诗人只能在梦境中获得片刻的欢乐。此梦境共分为三层:第一层记述的是诗人自梦境开始飞至剡溪。剡溪因南朝诗人谢灵运而广为人知,有“越地山水剡为最”的美誉。诗人在这里提及谢灵运颇,有被迫终止仕途而寄情山水获得片刻欢愉之意。第二层梦境描述的是诗人徒登天姥山。诗人在登山时脚上穿着的是谢灵运特制的登山木屐,在山腰处看到了冉冉初升的太阳,听到了报晓的鸡鸣声。诗人大概会想象当年谢公看到的景象是否也如他今日在梦中看到的这样。第三层梦境是全文的重点,也是诗人想象力爆发的顶峰。这一层主要描绘的是诗人在登上天姥山后在山峦中看到的奇异景象。如果说花朵与山石是人们登山路途中的常见景物,那么“熊咆龙吟殷岩泉,栗深林兮惊层巅”怕是只有在李白的梦境中才能出现。薄暮下的熊咆龙吟使山峰颤抖,使深林战栗。这样的画面已经使人胆战心惊,但这还并未结束。紧接着便进入一个极其难以想象的境界:只听一声巨响山石崩裂,眼前显现出的是一个仙境似的极乐世界。诗人流连忘返,在这神仙圣地中获得了身心上的满足。此种情形与王羲之的“当其欣于所遇,暂得于己,怏然自足”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梦境终归是梦境,可惜诗人没有王羲之“不知老之将至”的心境与运气。接着便转入了梦醒之后的情状,“忽魂悸以魄动,恍惊起而长嗟”,诗人从梦中惊醒,留下的只有所枕之物与一声长长的叹息,连梦境之乐也长求不得。

梦醒后的得与悟

大梦一场空,正如诗人梦醒后的自我独白“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连时光都无情至极,诗人在梦中得到的片刻欢乐最终也如流水一般匆匆逝去。紧接着诗人便点明了“送别”这一主题,徜徉山水是欢乐的也是自在的,但诗人却并未决定归隐于山水之间。值得深思的是“白鹿”这一意象的出现,传说中白鹿经常是神仙隐士的坐骑,常做归隐的象征。但诗人在这里却用“且放”二字隐喻暂且放弃归隐,继续追寻。追寻之路是迷茫的但同时也是充满希望的,李白正是在“求不得”中寻求“求得”之境。但最后爆发出的那一声呐喊“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则一抒积压心中多日的郁结之气。诗人经历了这一段苦闷纠结的心路历程之后选择了重新“仗剑去国,辞亲远游”,开始新一轮的追寻之路。

参考文献

[1]郁贤皓.李白全集评注[M].凤凰出版社,2018(4-7)

[2]熊礼汇.李白诗选[M].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1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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